【搜狐户外讯/徒步队员于恬恬现场报道】2014年10月11日,秦直道八百途,DAY 26。 做了下雨的准备,却不料出发后下起了雹子和雪。今天计划行程:尔林-乌审旗图克镇,GPS距离21.6公里,土坡地+沙漠穿越。 出发前,史军教授再三说,这两天没有太阳,温度会降的厉害,一定切记带上厚衣服,哪怕是休息时都要穿上,以防感冒和失温。 于是考虑再三,穿了羽绒服在冲锋衣内,披上雨衣出发,觉得一切正常。 由于有降雨气温低,所以今天一行5人徒步 ,"小榆林"留在后方休整。 进入徒步状态后,雨势渐大,半小时后打在脸上的雨水已变成雹子,冰渣渣打的脸又冷又疼,于是把帽檐扣低紧紧跟着队伍走路。 往日有风雨时的徒步起初总会有些微凉,大约行走半小时后就会由内而外的热起来。而今天却始终感觉不到暖,只要停下看路,就会被风吹的发抖。 一直听说过"失温"这个词,却从未联想到自己。 已经耗着全身的劲儿去走,还是越走越冻,身体的每个部位好像都在透冷风,于是停住想把背包的腰间锁扣重新拉紧,手却如何也不听使唤。喊住荣浪和苏姐夫,请他俩帮忙重新扣上锁扣。就在停住的一瞬间,忽然一阵发晕。稳住后猜测自己血糖过低,想着过一会儿得问敬伟哥哥要颗红糖。 此时的雹子已经和雪交加,风更利,五人在山地中抵着风雪前行。 我越走步子越慢,整个身体开始打颤。意识到自己可能坚持不了时喊住了荣浪,问附近是否有公路?告诉他自己也许走不了了,需要救援。直到那会儿依然没有意识到已经在"失温"。 荣浪喊停了行进中的史军教授和敬伟哥哥,走在后面的苏姐夫也围了过来。教授一看,就说"失温了!"苏姐夫即刻拿出抓绒衣让我穿上,敬伟哥哥带着壶热水立刻倒给我喝,不知是谁往我嘴里塞了甜面包和西洋参...苏姐夫脱了我的手套用劲捏搓我的手和手腕。教授让荣浪寻找公路联系救援,然后告诉我现在必须要走起来,用全力走起来! 现在回想,竟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段路是如何走的,只记得有三人当时高大如一面墙走在我前面,挡着风雪,后面一人跟着,怕我有闪失。自己就低着头蜷着身子抱着臂用劲走路。 在荣浪喊出"有个房子"的时候,有种被叫醒的感觉,抬头,在旷野之上竟真的有间排屋。于是所有人向屋子靠近,依稀听见谁在问:带火了吗?敬伟哥哥说:带着火石! 这是一间废弃的屋子,千疮百孔,门被封死在墙上,看荣浪踢开了窗户,所有人爬进屋中。四处尽是残瓦碎石,所幸破漏的屋顶和窗户卡着很多树枝子。 我此刻浑身虽然冰凉,但体温似乎已经在刚才的一杯热水后,一段疾步中略略恢复。呵着气站在一侧看无数次摩擦火石的火星四溅... 五人聚集在火苗周围,原来每个人的鞋裤都已经湿透,大家变换着姿势烤热自己。 我突然笑了,说:如此狼狈,在这么个破屋子里,却觉得太幸福了! 当志愿者"家人"王丰和史强驾着救援车到达时,我们透过破烂的窗户摇手呼唤。他们透过串风的裂墙和破窗看进来的眼神充满惊奇... 直到坐上车,都在回想三小时内种种,荣浪问:你咋没哭呢?我呆了一下,也许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那一刻自己究竟处于怎样的危险中,脑中一幕幕的过着各种画面。 我的四位队友就像四面墙壁在最危险的时候挡风遮雨在我的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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