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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张家界吴金龙:崇山历险记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乞丐公子    时间: 2012-9-4 18:14
标题: 张家界吴金龙:崇山历险记
崇山,每到秋天,便漫山红遍。因为贪恋那无穷的秋意,深秋时节的一天,我和蛟在近中午的时候,从市区往崇山进发。没有任何准备,这是我们自称为行动派的一贯作风。第一次前往,不熟悉路线,没有户外装备,也没准备食物,就这样出发了。
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走进张家界,走进张家界,空气像滤过一样,特别新鲜。导游吴金龙,他对张家界无所不知,简直就是个百事通。跟他在一起不会挨宰,服务极好,同时还帮我们省了一大笔开销呢!所以我向大家推荐吴金龙导游,他的电话是:13974478111,QQ:974026661、2228112559。
  让我们没想到的是,这样一次看似平淡的迈步,却差点让我们不能平安归来,看似每一个不经意的细节,都成了差点我们要命的祸根。
  沿崇山盘山公路往上,点点秋色缀出的秋意,让人流连不已。越往前,越入佳境,越痴迷未知的风景。走走停停,一晃近三个小时过去了。沿路不时遇见从崇山归来的迈友,上前询问,还有多远。“快了,快了,马上就到。”“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。”“还远得很呢。”这些不一致的回答,让我们有些茫然。也有迈友劝我们早点回去,山上黑得早,但这依旧阻止不了前行的脚步。
  往前又走了近一个小时,时针指向下午四点左右,周山暮色渐起,近三十公里的迈步加上未进食物,我们开始考虑放弃前方的美景,折返回城。
  如果沿路迈步返回,我们肯定会黑在路途。抄近道回返,我们做出了这个近乎要命的决定。
  行至一农舍边,忽地看见路边似乎有条小路,有被砍到的山竹,小路通往山沟。我们用一贯的聪明做出判断,水往低处走,山顶通往山脚一般都有夹沟,沿山沟而下绝对是山顶向下的直线距离,最省时间。几乎没有迟疑,我们便顺势而下。
  往前走了几步,我们便发现这根本不是一条路。没有人走过的痕迹,到处是藤蔓荆棘,只能弓着腰前行。我们开始用“路在脚下”来激励自己。往前走了不到一分钟,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崖,下面还有一个洞,跳下去是不可能的,见旁边有树藤,蛟使劲拉了拉,确定能承受他的体重后,顺着树藤降了下去。我生怕藤子断掉,捏了一把汗。最后还是他把我接了下去。
  两人庆幸不已,为自己的聪明暗自高兴。
  我们顺着山沟往下走,因为沟内还有积水,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深一脚浅一脚,鞋子早湿了,脏得不成样子。然而,我们还是不时摆弄着手中的相机,记下自己的窘相,也拍摄那触手可及的红叶。
  山沟内,到处是悬崖、陡坎,我和蛟,或跳或滑,或四肢并用,两个人的衣服满是泥巴。沟内有很多砍倒的树,遇到大的落差处,我们便借用树木,顺着木桩往下。每次都是蛟先下去,然后扶稳树桩,让我平安落地。
  在沟内走了近一个小时,终于可以清晰看见荷花机场了,这让我和蛟确实兴奋了一把。“只要能看见荷花机场,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没有错。”蛟此时还不忘得意上一回。尽管没有吃午饭,尽管天已经快黑了,然而,我们还亢奋着。穿着紧身牛仔裤的我,行动有些不方便,然而,蛟在旁边搀扶着我,彼此还是乐呵着。
  遇到落差大的地方,如果没有树藤,没有树桩,我们就顺着两边的石头,抓着树枝,绕下去。不知不觉,我们在沟内爬了一个多小时,此时已经五点多了,由于树木遮挡,沟内的光线越来越暗。然而,荷花机场就近在眼前,我和蛟高兴不已。
  因为我走得慢,蛟就在前面探路,遇到我下不去的地方,他就接我下。“会不会遇到蛇?”“会不会遇到野兽?”……沿路,我胡思乱想着,但这些都没有跟蛟说,幸好一路还不曾遇到。
  眼见就到山脚了,蛟却猛地停住脚步,倒吸凉气,惊叫起来:“赶快停下,别动。”此时我已经体力透支,慢慢地往前挪动脚步,探头往前一看,恐惧、焦虑、狂躁、绝望的心情顿时一起袭来,近百米高的悬崖就在我们脚下,脚下松动的岩石往下滚去,若是人摔下去,后果不堪设想。
  无论如何,这条路已是死路了,此时,已经五点半左右了。
  情况十分危急,刻不容缓。
  “要不我们横着钻,找到公路上去?”蛟说。急躁中,我们又一次错误地往前冒进。几乎九十度的壁崖,我们拽着树根、竹枝前行,周围的树木高过头顶,荆棘不时将手臂划出口子,可我们根本就管不了这些,一心走出绝境,找到希望。可是越急却也看不到希望,困在荆棘中,人根本连方向都无法判定。
  沟内越来越暗,加上没吃午饭,体力已经消耗差不多了。横钻了十多分钟,荆棘越来越深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,但我自己却反复暗示自己,千万要冷静。“如果我们继续在这密林中左冲右突,非但不能走出去,最后可能黑在里面,连求救都失去可能,重返山沟,沿沟而上。”我迅速作出判断,因为只有这样,即使我们黑在山沟里,也有可能向外求救。
  我们重新回到山沟,气喘吁吁地一路向上。
  也许是心急,也许是太累,在顺着山沟往回爬的时候,蛟踩在一处苔藓上,突然脚下一滑,手上一松,从一处十米高的悬崖上滑了下去。下面是大块大块的乱石,站在一边的我大声喊:“稳住!稳住!”幸好蛟反应较快,立马掉过身去,让背包挨着石崖,顺着悬崖掉了下去。等蛟落地,我问“没事吧?”蛟笑说没事,我才稍微放心了些。之后,我便和他前后紧跟着。
  或许是担心黑在沟内,我们返回的速度比下去快得多。眼见着沟内快看不见了,蛟不停地问我,到什么时候了?我看看手表,不告诉他时间,只说还早,天黑尽前能走出去。其实那时都已经六点了。深秋,天黑得早,越心急,越觉得天黑。
  我因为穿着牛仔裤,爬沟根本走不动,蛟要不在后面推我上,要么在前面拉我。几处几米高的地方,他一把就把我拉了上去。
  衣服湿了,鞋子脏了,没吃午饭,包里也没有零食,没带手电,两人的手机也快没电了。天色越来越暗,我和蛟不停歇,拼了命地往上爬。周围一片静寂,我们可以听见自己喘粗气的声音。
  “给宋他们打个电话吧,让他们叫车来接我们。万一我们困在这里,也要让人知道,好来救援。”蛟说。
  蛟拨通了宋的电话,她一开始正在采访,接通了没说话,蛟有些急了。后来终于接通了,她却说我们骗她,不相信我们遇到了困难。直到后来,我喘着粗气,近乎哭泣,她才相信,答应来接我们。因为崇山路不好走,我还特意叮嘱她,只要师傅愿意上来,不论多少钱都行。
  挂完电话,我和蛟继续爬。终于到了第一次利用葛藤速降的地方,我和蛟才停歇了一会儿。蛟先上去,一把将我拉了上去。等我们再回到公路上的时候,已经是六点三十左右了,此时,已什么也看不见了。突然放松下来,我们才觉得全身又酸又疼。蛟的手上,满是划伤的口子。
  在公路上,我原想抱着蛟大哭一场。可是,我没有,有的只是高兴,只是自嘲,只是谈论太多太多的假设。假设你掉下悬崖摔出问题怎么办?假设我们遇到猛兽怎么办?假设我们黑在沟内没走出来怎么办?假设我们任何一人留在沟里怎么办?……然而,蛟说,没有假设。他说他很庆幸,在前方无路可走的时候,我没有抱怨;在天色越来越暗的时候,我没有哭泣;在他不停问时间的时候,我告诉他还早……
  在崇山的盘山公路上,我们边走边谈。沿路少有人家,黑乎乎一片,我们手牵着手,大声说着话,因为我们害怕。我们也知道,要走回市区,还要走三个多小时。
  等宋叫的出租车接到我们的时候,已经是八点多了。宋给我们带了面包,还有橘子。我和蛟为他们讲着这一下午经历的事情,逗得他们大笑。可是他们不知道,我流泪了,为有这样的朋友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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